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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秦西就对这类东西感兴趣,还让人特意去给他搜集了一些过来。
秦西顺道要了一些地志及河道相关的书籍,每日除了教许莺莺射箭,就是研究他找来的那些书,再不然就是去找庄子里的老人们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。
久而久之,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李栖楠有这么一位奇怪的客人了。
只有许莺莺不觉得秦西奇怪,弄不懂秦西打造出来的小玩意,她就去看秦西画的那一沓地形图,对着地志书和游记一张一张比照,指着上面的图标道:“秦大哥,这里是不是画错了啊?《裴公记》里说这条河在明州县外有条分支的,你没画啊。”
秦西写字是学着用毛笔写的,但是画图还是习惯用炭笔,在宣纸上又标注了一个城镇的标志,抬头看了一眼,道:“那篇游记时间有些久了,我去问了几个老人,都说那条分支已经干涸很多年了,就没加上去。”
“哦。”许莺莺恍然,继续慢吞吞翻着书对比。
秦西心中默算了下比例,把官道稍稍延长了一些,然后又看了一眼许莺莺,严厉道:“坐直了。”
许莺莺挺了下背,坐直了一些。
两人一个画,一个核验,不时说上一两句话,倒也惬意。
然后李栖楠又来了,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道:“周姑娘还是想去北方找他兄长,这可怎么办啊?秦大哥,你帮我想想主意,怎么才能留住她……”
秦西想都没想道:“打晕了。”
“什么?”李栖楠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秦西朝着偷笑的许莺莺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,对李栖楠解释道:“我是说……让她知道路上有很多拦路打劫的坏人,很危险。”
“我说过的啊,从豺狼虎豹说到贼寇山匪,可是她说她不怕,怎么说都不听……”
提到贼寇山匪,秦西问道:“我听庄子里的老人说蕲州盘牛山上有一伙狠辣的贼寇,那里不是往北去官道的必经之处吗?朝廷怎么没派人去解决?”
李栖楠想了一会,茫然道:“蕲州是哪?”
秦西:“……”
差点忘了,这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公子哥。
富家公子哥见秦西没回话也不在意,继续唉声叹气,目光一低看到了秦西正画着的一张图,好奇地看了几眼道:“这什么东西,乱七八糟的?”
那上面官道最为明显,用的红色染料描绘,河流标注成了蓝色,高地是用等高线画的,加上中间错落的城镇村落符号和森林山谷的位置标注,花花绿绿又密密麻麻。
要不是秦西画的时候是一边画一边和许莺莺讲解的,许莺莺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。
这地图画得粗糙,有好几处留白的地方,但这朝代并没有什么地图,做成这样已经十分难得了。
秦西并不与李栖楠解释,张口就道:“莺莺画着玩的,别乱动,给弄乱了小心她马上哭给你看。”
许莺莺:“……”
啊?
李栖楠果然立马丢了那地形图,又看到了秦西画的各种小零件,左右看了看,想起了之前做的那把弓箭,灵光一闪道:“秦大哥,我看你好像很会做这些兵器之类的东西,有没有兴趣去军器监?”
顾名思义,军器监就是军队武器制造部门,在那里面做什么都是合法的,铜铁矿石用之不竭。
秦西心头一动,但并未表现出来,也没一口应承,反问道:“你不是说你只是一个公子哥吗,还能在那说得上话?”
“不瞒你说,我爹呢,主管工部,我这的兵器全是那里弄过来的,所以才说跟你说别处是绝对找不到比我这更精妙的兵器了。”
李栖楠说得眉飞色舞,对上秦西似笑非笑的目光,倏地想起被拉断的弓弦,脸上一僵,讪讪地笑不出来了。
秦西是挺想去看看学学的,但也知道那属于军事机密了,进去不一定好脱身,有些遗憾地放下了这个想法。
但是提到工部,他又想起一个问题,问道:“工部有个叫范无镇的官员,你可知道?”
这话一问出,许莺莺也凝目望了过来。
李栖楠想了想,在秦西以为他要问“范无镇是什么”的时候,开口道:“知道的,我爹部下,他家里养了一只雕,我去年去问他讨他不肯给我,还往我爹那告了我一状,忒小气了,不值得来往。秦大哥,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听他一番话,秦西默然了一下,然后道:“没什么,就是看地志的时候对水利有了点兴趣,听说他主水利就想向他请教一下。”
“那不简单,我带你去……”李栖楠保证的话说到一半想起自己现在被禁止进入京城了,停了一下,“等京城安宁一点,我带你去找他问问,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。”
秦西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连人家离京的事都不知道呢,点了点头道:“行,多谢你了。”
李栖楠大大咧咧道:“客气什么。”